对观看直播的观众们来说，就没有他们这么纠结了。
不论是刚才，那种在面前缓缓升空的震撼感，还是现在全场坠落的恐惧感，他们都感受不到。
他们只能感受到，那绝美的舞姿。
因为不知道天空音乐厅正在急速坠落，他们一时间有些茫然。
“不是吧，这是不是吊威亚了？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怎么突然失去重力了似的？”
“这舞姿，好美！”
“翩若惊鸿，婉若游龙，爱了爱了！”
“原来，这才是真正的霓裳羽衣舞！”
“这怎么可能是真正的霓裳羽衣舞啊，摔！这是天上的仙子之舞啊！唐代你给我跳这个舞蹈试试？”
“这肯定是当初唐明皇做梦梦到的霓裳羽衣本霓！”
直播的观众，对这场演出，几乎是绞尽脑汁的夸奖。
舞台下方，李隆基凝望着天空中的小蛾子，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。
其实，这《霓裳羽衣舞》，并不是他编的，而几乎完全出自谷小白和小蛾子之手。
而此时，身在天空中，旋转飞舞的小蛾子，突然低头，看向了下方月池里。
演奏钟鼓之琴的少年，也抬起头来，看向了天空中的小蛾子。
两个人相视一笑。
那一瞬间，李隆基突然有些向往，有些苦涩。
这少年和少女，虽然相隔数千年，却是对方的知音。
可自己的知音，又在哪里？
这世间，有谁能为自己跳如此一曲霓裳羽衣？
身为一个艺术造诣登峰造极的艺术家，李隆基不但有着皇帝的威严和理智。
也有艺术家的浪漫与苦恼。
这世间之大，为什么自己却找不到一个足以理解自己艺术的红颜知己。
与自己琴瑟和鸣，作为神仙伴侣。
恍惚之间，当初在将军府里观看化名“公孙大娘”的小蛾子的剑器舞的画面，再次浮现在眼前。
当时，在他第一次见到剑器舞时，就已经深感震惊。
这世界上，竟然有这种神技！
那一对短剑银铃，在红绫牵引之下，飞舞宛若游龙，已经足以让他感叹了。
只是一眼，他就已经被那个红色的身影吸引。
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觉得，这世间，有一个女子，如此吸引自己。
后来，他帮助谷小白寻找“公孙大娘”，其实不见得没有私心。
他李隆基动心了啊！
可他贵为皇帝，却找不到一个女子。
再然后，他才知道，那个“公孙大娘”就是小蛾子。
是千年之后的小蛾子。
那感觉，大概就是凡间的皇帝，对天上的仙子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