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廉深情的表白，如同一滴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，再次引爆了全场的气氛。
学校有不少暗恋威廉多年的女生，她们有的对羽悠怒目而视，有的则发出遗憾的叹息，伊娃竟然顾不上四周数百名同学围观，掩面大哭起来，伊丽莎白早已晕倒在罗杰斯怀中……
现场一阵骚乱，作为学生会的编外小喽啰，斯蒂文第一个冲出舞厅去找校医弗森小姐，大部分同学则仍然神情专注地看着舞池中的男女主角。
小蕊看到自己崇拜的男神居然向羽悠表白了，那双漂亮眼睛里燃烧起熊熊妒火。
这样吸引眼球的画面，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只属于她白馨蕊一个人吗？她才是学校公认最漂亮、最富有、最活泼开朗、最多才多艺、最与众不同的女孩！
尽管健壮高大，霸气十足的凯文就站在她身旁，小蕊心里仍执拗地相信，全世界男生都应该喜欢她。
诧异、怀疑、惊痛、愤怒，甚至是仇恨，她心里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，末日来临也不过如此！
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终归占大多数，更何况，这里还有大量和威廉交好，或是崇拜威廉的人。
此时，有不少人开始起哄，高声喊着：“say yes！ say yes！”
DJ安德鲁把另一只麦克风递给了羽悠，大家渐渐安静下来，等待着她的回应。
羽悠平静地说：“威廉……”她的话刚一开头，不少男生已经开始吹口哨，欢呼雀跃，他们觉得接下来肯定皆大欢喜的Happy Ending。
直到周遭稍微安静了一些，羽悠冷冷声音才重新响起：“……今晚因为有了你的缘故，才变得格外美好，不过，抱歉，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，我们永远是朋友。”
人群如退潮般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里，伴随着数不清的叹息声。
丢下兀立在舞池中央的威廉，和探头张望的同学们，羽悠分开人群，径自朝大厅外走。
在人群中，羽悠遇上一双极为刻毒怨念的眼睛，如同刺猬竖起背上的尖刺般，立时间，她恢复了往日的高傲冰冷，推开舞厅沉重的木门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外……
***
阿曼达将新鲜出炉的《周报》（News Weekly）放回到桌上，就着八卦吃完了一盘意大利面，这顿午餐倒也算丰盛。
她注意到，相隔两三张桌子，来自中国的小萝莉斯黛拉正兀自看着报纸，手中的银质汤匙机械地搅动着碗里的奶油蘑菇汤。
小蕊对着报纸出神，威廉伸出的手臂，带着力透纸背的震撼力扑面而来，把她拽回到那个光影陆离的夜晚。
小蕊放下汤匙，葱管一样纤细的手指，抚过黑白纸面。威廉因绝望而变得痛苦不堪的脸上，多了些许古希腊悲剧人物的高贵苍凉，与他站在礼拜堂高高的圣坛上演讲时，春风得意的面孔大不相同，两张脸交替出现在小蕊眼前，令她心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