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清秋恨不得能立刻冲下去，但身边的那人，力气奇大，死死地钳住她的身体，怎么扭动也挣扎不开。他沉沉地说了一句：
“别动。”
巨石上几人厮打的愈发激烈起来。陈丘根本没法碰到那道士，对方的腰肢甚至有超出了人类的灵活度，眼见着又一剑落空，他的肩头则被对方砍中，血液喷涌而出。那道士见了血，更是兴奋，口中“嗬嗬”的声音不断，狰狞地甩着软剑，立刻又要攻上来。
陈清秋目眦欲裂，她狠狠地推了一把身边的人，手伸向腰间的转珠。
还好陈丘迅速地站起来，扔过一张黄符去，黄符贴中了道士的眼睛，打断了他的动作。另一边沈六元和另一个捉妖师也不好受，那三匹马似乎力气奇大无比，又不受制于符纸，要死被马蹄踢中，内脏实在难以安好啊！
就在这时，几个人的脚下伸起了淡淡的黑色烟雾，在夜色的遮掩下几近于无。陈清秋却感觉到了，随着那黑色烟雾升起的，还有一股怪味――丝丝的甜和凉意中间夹着着腥味。
她敢说二十几年的人生再没闻到过比这还要怪的味道，因此一闻到，脑子便像是被电了下，深深地记下了这味道。她停止了挣扎，愣愣地朝着味道来源看去。
身边的沈云飞察觉到了陈清秋的变化，朝她投去一个诧异的眼光，但很快他就回头紧盯着底下的巨石。
黑色的烟雾越升越高了，它们是从法阵里“长”出来的，这时候，已经要把躺在地上的沈云棠的身体淹没了。从陈清秋的角度来看，那几个人和马，简直就是站在一片黑雾中打斗，只要稍一低头就能看出异样。
可偏偏除了那道士笑得更加猖狂，别的人都没发现。
“忘语……”
身边的人喃喃出了声。
陈清秋心头猛跳，她僵硬地扭头，身边的男人似乎忘却了她的存在。他的声音越来越慢，怒火一分一分地堆积，一声又一声的“忘语”简直成了摄人心神的夺魂咒！
他的脸皮开始变为浆糊一般的东西滑落，陈清秋惊得瞪大了桃花眼，手紧握住专注的把，呼吸急促起来。她想动作！但是，老天！她的手脚软得没力了，根本拿不起匕首！
那男人的脸上脸皮全滑了下去，露出一双又长又细的眼睛，眼角一颗泪痣。很快，他的眼睛开始充血，化为兽瞳，脸上也出现了奇异的花纹，血流涌动。林间猛然涌起一阵大风，男人站起身，从高大的树干上跳了下去。
风声极大，本该被吹散的奇怪味道，在风中越来越浓郁了。
陈清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，还没从那恶心又震撼的场面里反应过来。想到那一声声“忘语”，她心乱如麻，支撑着在树干上爬起来，扒着树枝和树杈往下面爬。
“老头子……白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