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见云子奕尸体的那一刻起，她就心里暗暗告诫过自己。
找到阿肆的下一世，哪怕他与她无缘见面，哪怕她只是在暗中护着他，哪怕看着他与别的女子结婚生子，她都会护他一世平安。
因为她再也承受不住，一次又一次失去他的疼痛。
那种撕心裂肺，肝肠寸断的痛苦，尝过一次就够了，何况她尝过了九次。
当时的决定，没有一个人知道，太过痛苦，让她已经不敢接近。
当大白发现与阿夜有一世姻缘江一念的尸体，急匆匆地拉着她来乱葬岗的时候，她居然有了一丝窃喜。
这一瞬间，她才知道。
即便知道将来会痛不欲生，还是想要留在他的身边，贪恋他的美好。
“念念，你怎么了？”夜君宸此时发现十一的不对劲，刚才还明艳的小脸，如今变得苍白，浑身微微发抖，下意识将大手抚上她的额头，担忧地问道，“身子哪里不舒服？”
“阿夜，你是真的想让冥紫回鬼门吗？”十一低着头，不敢看对方的表情，轻声问道。
“如果是，夫人是真的要收拾包袱回娘家？”夜君宸见十一对此事如此较真，忍不住想要逗逗她。
“不。”十一语调轻柔，声音里透着认真，“我会杀了她。”
夜君宸眼瞳不由得一缩，好看的眉头微微挑起，深邃的双眸看着眼前的小女人，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。
就在此时，看着小女人轻柔地仰起头，对他的目光对视，不安的小脸上逐渐扬起一丝浅笑，嘴角的梨涡逐渐绽放。
“我说的是真的，不管你同意或者不同意，恼怒或者恨，我都不会留她一命。”软糯的声音里透着决绝，带着一丝阴沉，“你想阻止我吗？”
“……”
夜君宸看着小女人，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眸里多了一些平日里看不见的东西。
宛如受伤小兽看见自己最重要的人一点点离开，眼里平静和阴冷不过是在隐藏内心巨大的恐慌。
如同一点一点的坠入深渊，四周越来越黑，黑暗不见五指，只听见风声在耳边呼啸。
时间越久，眼底的冰霜就越重。
“念念，你可真是个小傻瓜。”夜君宸暗暗叹口气，再一次将她抱入怀中，低头亲吻她的发顶，“为夫什么时候说要召她回来了？”
“恩？”十一听见这话，顿时懵了，一双茫然的眼神看着夜君宸，浑身的戾气顿时破了功，“你刚刚说她在鬼门的声望很高之类的，不是要召她回来的意思？”
“当然没有！”夜君宸叩着食指，轻柔地敲打在十一的脑门上，没好气地说道，“真想撬开你这小脑袋瓜，整天到底在想什么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