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4家徒四壁 (1 / 4)

柏炀柏抱头鼠窜地求饶:“石头不行,女大王饶命!你手劲儿大,几个石头扔过来,明天我就不能扮你二舅母的奸夫去探望她肚里的娃儿了!嗷!阿权救命,快收了这女妖!”见到对方扔红了眼不肯罢手,满脸泥巴的柏炀柏突然福至心灵,仰天叫道,“我在锦衣卫据点偷看过通差公文,段晓楼元月十日即将赴扬!”见对方停了手,面上露出点微怔的神情,柏炀柏连忙借机跑远了,尖声笑抛出最后一句话,“夏妹妹……你对我下了毒,又不肯赐我解药,你说你把解药藏哪儿了?嘎嘎嘎!”

夏暖燕气结,这老家伙真的偷看了她收在暗格中的段晓楼的信,无耻!可恨!

眼见柏炀柏跑出了外院,她也不欲追赶了,听完柏炀柏在王府之中的见闻,着实把她惊出了一身冷汗。三年来,她掩耳盗铃地选择不去看不去听也不去想,可如今看来,那个人真的是一个阴魂不散的讨债者,她前世又前世的时候一定欠了他很多,所以前世没收足账的他,又追债追到这辈子来了。不过,她绝对不会再用前世的方法“还债”,真到迫不得已时,就算把云岐针法教给柏炀柏也要摆脱那个人的纠缠。

可恨哪,他害了她一世,害了她和她亲人的性命,居然还在对她追债不休。而她揣着那许多水洗不清的深仇大恨,却要像惊弓之鸟一样避着他过日子,这就是实力与级别的差距吗?是下等人对于上等人的天然的畏惧与臣服?

夏其不公的规则,夏其懦弱的自己。

夏暖燕恨恨地用泥巴打向那一棵刚刚被柏炀柏摧残过的榕树,每丢一次泥巴,就丢落一地树叶,十几下丢过去之后,看着变成斑秃状的大榕树,她胸中积压的堵塞和恐慌情绪略微松了一些,不禁对那树生出了两分抱歉。这时,一只雪白的小兔探头探脑地从大榕树后溜出来,一步三迟疑地朝着夏暖燕的方向走过来。

夏暖燕想要捉住它抱一会儿,于是朝着小兔走了两步,岂料小兔立刻受到了惊吓,掉头就跑开了,转眼就没入了寸许长的草丛中。她有些空落落的感觉,于是把手中最后一块泥巴仍旧丢向遍体鳞伤的大榕树,力道用的非常大,可惜却丢偏了,泥巴斜斜地擦着老树干飞过去。然后只听“啪”的一声,那团泥巴突然神奇地改变了方向,径直朝着夏暖燕的脸砸过来,来势汹汹,迅如电光!

夏暖燕本可以闪避开,可她却忘了动弹,看着即将袭上鼻梁的泥团,她脑中冒出了一个念头,连树木都懂得反击,夏况人乎,为荷总要避着走,为荷不予以反击?

在泥团袭上她的鼻端时,她只觉得颈部触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,那个东西挟着强大的力道,把毫无防备的她推倒,她睁大眼睛,瞧着那一团泥巴擦着自己的额头飞出去,交擦的瞬间带来火辣辣的触感,让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,好可怕的一股力道!砸到脸上,只怕鼻梁当场就断了!这是大榕树的反击?

她的身子顺着惯性往后倒下去,倒下去,却在坠到地面的一瞬前停住了——有一道赤银长鞭缠住了她的腰,先是止住她的坠势,然后又进一步地将她往回拉,直到将她拉回站立的姿势,那条长鞭才松开她的腰,像有灵性的蛇一般“嗖嗖”退回去,徐徐退到了榕树后方。下一刻,一个白衣簪金冠,玉带皂底靴的年轻男人从树后走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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