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晗的胸口传来丝丝剧痛，那张俏脸苍白如雪，艰难的张嘴吐出：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她此刻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，只能赌一把。
不手术，奶奶随时会离开她。
如果接受手术，奶奶还有活着的机会。
只要奶奶能活着比一切都重要。
挂断了医生的电话后，许晗勉强支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，迈着沉重的脚步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。
她用最短的时间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，颤抖着手拨打了视频电话给一直替她照料奶奶的护工王阿姨。
视频很快接通，首先出现王阿姨的脸，“是小晗啊。”
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，许晗尽可能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，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脆弱，“王阿姨，我奶奶她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“你奶奶她已经醒了，刚才和我聊天还记挂着你们姐弟俩呢。”说话间，王阿姨把镜头对准了躺在病床上的许老太太。
看到躺在病床上两鬓斑白正打着点滴，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奶奶，许晗只觉得眼睛刺痛得厉害，心脏就好像被人紧紧的勒着，疼得喘不过气来。
“囡囡，我的宝贝孙女怎么哭了？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？”电话里传来奶奶虚弱无力的声音，一如既往的亲昵的叫着她的乳名。
开口第一句永远是在关心她。
“没有，就是外面风大眼睛里不小心进灰尘了。”许晗连忙将镜头移了个角度，抬起手背将眼角的泪水擦干。
这才重新看向镜头，双眼通红的盯着画面里老脸蜡黄干皱的奶奶，心口疼得厉害。
许老太太那双混浊无光的眼睛盯着许晗看了几秒，却是没有说破。
这丫头从小就是自己一手拉扯长大的，她的一言一行怎么可能瞒得过她？
她自己的身体她心里比谁都清楚。
她老太婆一个早就该死了，只是舍不得这两个孩子，想多看看多陪陪他们，只是苦了许晗这丫头了。
“囡囡，你在外面要……照顾好自己，可千万不要从嘴里省钱。
看你这么瘦，奶奶心疼。我这里你就不用担心，有你王阿姨照顾我呢。”看着她削瘦的小脸，老太太都要心疼死了。
“嗯。”许晗听见奶奶说话都很是费劲，眼眶又红了，却还是忍着泪点了点头。
不想让她太担心自己，许老太太转移了话题，自顾自的说着：“听钱医生说，今早打你的电话是个男孩子接的。囡囡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？你年纪也不小了，是到了该交男朋友的年纪了。要是有个人能在你身边照顾你，奶奶也放心些。”
许晗茫然了片刻，这才反应过来奶奶嘴里说的“男朋友”是指谁，连忙解释道，“奶奶，你误会了，他不是我男朋友。只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普通朋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