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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,运河码头上却站满了穿着雨披的官差,不许任何人靠近。

码头旁,停靠着十几艘偌大的官船,船舱里塞满了全副武装的官兵。所有人被勒令不许离开船舱,甚至不许走动交谈。虽然才三月中旬,而且外头还下着雨,船舱中的官兵们却一个个汗流浃背,满面愁容的苦捱着。

6信和部下披着同样的雨披,如标枪般立在码头上,目光冷峻的注视着远处。直到戌时,一趟没有任何标识的车队,穿过雨幕驶入码头。

6信赶忙快步迎了上去。

夏侯阀的武士,护卫着夏侯雷和夏侯不破从马车上下来。许是受不了这恼人的阴雨天,夏侯不破一直在咳嗽。

夏侯雷看看那些官船,问6信道:“都准备好了吗?”

“回钦差大人,吴郡五千官兵,已整装待!”6信沉声答道。

“出吧,沿着运河北上。”夏侯雷丢下一句,便和夏侯不破登上了6信为他们准备的座船。

“出!”6信一声令下,十余艘官船拔锚扬帆,缓缓驶离了冷雨中的运河码头。

本朝定鼎以后,为了沟通南北,将江南的粮食运往京城,高祖皇帝动用几十万民夫,耗费十余年,修建了这条沟通南北水路的大运河。

此时南风正劲,将风帆吹得猎猎作响,无需操桨,十余艘官船便在河道上快北上。而直到此刻,6信还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。

船行半夜,早已离开了吴郡,进入丹阳郡辖地。这时,最前头的夏侯阀座船停了下来,跟在后头的官船队伍也赶紧纷纷收帆停船。

就连领兵的校尉们,也忍不住议论纷纷,不知道钦差大人为何要带他们越境?

“都噤声!”6信一声低喝,所有人全都安静下来。他虽是文官出身,却带兵得法、御下严格,在官兵中的威信极高。

6信眉头紧皱,眺望着远方。丹阳没有下雨,但天阴的厉害,隐隐约约能看到一艘不起眼的民船,从北面向他们驶来。

6信刚要下令阻拦,一名夏侯阀武士却到了他面前,沉声道:“6大人不要误会,那是自己人。”说完侧身相请道:“侯爷请大人过去。”

6信压下心中疑窦,吩咐手下全神戒备,便跟着那武士上了小艇,往夏侯雷的座船而去。

6信一上船,就感觉到夏侯阀上下如临大敌的气氛,压住心中的疑虑,他跟随武士进了上层的船舱。

船舱内,夏侯雷也是一反常态的严肃,抬手示意6信不要多礼,坐下听命即可。

“6大人,你应该很好奇,老夫到底为何会来江南吧?”夏侯雷沉声说道。

该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。6信却不抖机灵,无功无过的说道:“侯爷当然是前来巡视各地戡乱的状况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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