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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也没想到,一场茗战,竟让一个毛头小子拔了头筹。但他们都是品茶的行家,见这少年的茶汤青里泛白,碗壁咬盏不散,且能嗅到这缕缕茶香。大家嘴上不说,但心里也都各自佩服。

莫成林仔细将这少年一番打量,但见他衣着华贵,器宇不凡举手投足之间透着几分贵气,再看他的仆从张迪,也是眉清目秀,脸蛋白净,与城里那些恶少的仆从迥然不同。

他的心里也生起了几分欢喜,心中暗想:“看这少年人不像是个膏粱子弟,或许荷露的后半生便有了依靠,而茗楼也……”可是,他仍然有几分顾虑。如果对方是官宦子弟,那这门亲事可万万结不得。

于是莫成林上前一步,笑着说:“小老儿不揣冒昧,敢问公子的姓名。日后有缘,小老儿登门拜访,也还说不定。”

众茶客也都耐心听着,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点茶高手到底是谁。只要他通报了姓名,互相打听,多半能探听得出他是谁家的人。

这少年也颇为谦恭,微微折身向莫成林一拜,笑道:“在下名不见经传,说出来只怕也无人知道。”

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蘸了茶水,在桌上写了起来。“蔽姓赵,与国同姓,与有荣焉。单名一个庞字,草字人吉,取吉人天相之意。”

众茶客互相望望,彼此都是一副茫然面孔,似乎都不认识这个赵庞赵人吉。

莫成林也皱眉思索,不禁回头望向了魏夫人,似是向她询问。魏夫人知道他的意思,于是也摇了摇头,表示不认识此人。

“哦,原来是赵贤侄。看贤侄年轻,却有这样一手好的茶艺功夫,确是难得。”莫成林客套了几句,然后转头对杜鹃说:“这位赵公子是非凡人物,还得用心伺候着。”

“是。”杜鹃两手叠在腹前,躬身行了一礼,然后含笑对赵庞说:“公子请随小的来。”

“劳烦姑娘。”赵庞行了一礼,却见身旁的张迪直望着杜鹃的背影出神,便用折扇在他脑袋上一敲,轻声斥道:“看什么,不怕人笑话!”张迪摸着脑袋“哦”了一声,便随着自家公子去了。

莫成林回转过头来,笑着问魏夫人:“以夫人之见,此人品貌如何?”

魏夫人呵呵一笑,说:“此人文雅,倒像是个赶科场的书生。好是好得很,只是荷露生平最不屑的就是与这样的人打交道。”

莫成林拂然不悦,心里想着:“你懂什么,交朋友和选夫婿哪能同等看待。你如此这般的不拘小节,可你的丈夫曾布不也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?”但毕竟碍着面子,只得说道:“总得让荷露见了才好。”

魏夫人淡然一笑,说:“好,我这就去唤她。”说罢扭头便走了。莫成林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得一叹,想道:“这个魏夫人和荷露的性子可真是一模一样。”

魏夫人推开正气轩的房门,正见到莫云潇双手反剪,背对着自己,观赏着墙上的一幅画。魏夫人心中一动,不免心生怜悯:“唉,可怜的妹子。我知你不想嫁人,可也不用假装看画来强作镇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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