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1 / 4)

却说项梁收了刘邦、英布,威势益盛。一日升帐与众将计议:“今人马将佐日渐强大,足可代秦,但中间少一谋士。近闻淮阳居巢有一老人姓范名增,年七十,足智多谋,虽孙、吴不能过也。现在必须一个能言之士往说归楚,如此人来大事可就。”有季布起身告曰:“某亦知范增久矣,愿往说之。”项梁大喜,就准备币帛遣季布启行。

季布不一日来到居巢,先投客店安歇。次日整衣冠来见范增。先于邻近访问主居,邻人曰:“范增不喜市廛,离城三里有旗鼓山,常居山中静养,等闲不与人相见。”季布寻思此人不得见面,如何说话?遂于从人中拣一便利者一同扮做远客,来到范增门前说道:“我们来居巢生理,消折资本归家不得,闻先生之名愿求一见,请问资身之策。”范增平日好为奇谋,闻家童传报遂许相见。季布同从人进了山庄,见范增童颜鹤发葛巾布袍,腹隐甲兵胸藏妙算,飘然淮楚之逸民也。季布行礼毕,范增问道:“公何处人氏?作何生理?”季布跪而告曰:“某非远客,亦未曾在居巢生理,今奉楚将项梁之命,具礼拜请先生,恐不得见,遂假以远客为名,庶无嫌疑也。目今二世残暴英雄并起,各杀郡守以应诸侯,盖为百姓除害以安天下。凡怀一材一艺者尚欲效用,况先生抱经济之才,负孙、吴之策,年已七十,栖身蓬蒿,与草木为休戚,有吕望之年,无吕望之遇,空老牖下诚为可惜。今项梁将军乃楚将项燕之后,仗义行仁文武兼备,会稽起义而四方响应;过江西征而群凶慑服。闻先生之名特来恭请,望及时应召垂名金石,与吕望齐驱作天下奇士。速赐裁决无烦再思。”季布说罢将币帛捧跪不起。范增曰:“某闻二世酷暴民不聊生,恨无路兴兵除此无道。今子奉命来请正合吾意。但子初会且请暂回,明日相见即来领命。”季布跪伏在地恳求不已,乃曰:“幸见先生如获珠玉,若待明日又主别议,愿先生勿却!”范增只得将币礼拜领,延请季布上坐款饮。季布至晚宿于增家。范增沉思楚运默算兴隆,遂跌足道:“楚非真命终无远图;但大丈夫一言既出万金不易,岂可悔耶?”当夜就寝。次日收拾行装,带一二从人来见项梁。项梁整衣出迎延之上坐,乃曰:“某闻先生之名已久,日夜悬心,恨军务烦剧未得求见。昨遣季布礼请下山,幸先生不弃屈赐垂顾,大慰平生之愿,万望先生尽心吐露以匡不及。”范增拜曰:“将军世为楚辅倡此义举,天下归心万民属望,威武所及谁不钦服。增区区老叟料无长才,乃蒙以礼相邀,敢不竭尽心力务成王业,以报今日知遇之恩耶?”项梁就令项籍与之相见。项梁终日与范增谈论,运筹决策每至夜分,项梁自谓相见恨晚。

一日范增向项梁说道:“陈胜败亡固属当然。若论秦并六国,惟有楚国被灭最为冤枉。自从楚怀王入秦不得生还,楚人至今怜之。故隐士南公有言道:‘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。’今陈胜起义,不立楚王之后,但知自立,所以其势不能长久。此次足下崛起江东,渡江西行,楚地诸将所以争先归附者,皆因足下世为楚将,以为足下必能复立楚王之后也。足下能顺众心而行,则大事成矣!”项梁听毕点头称善。遍问诸将皆无异说。于是遣钟离昧等人寻访楚王之后。

上一章目录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