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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纾回去时,老管家正在大门处翘首以盼。等到拓云公子把她和丫鬟全须全尾地送回来,悬着的心放下了,却又很不喜。

半大姑娘了,跟一个外男在一起,不知避嫌啊。若被有心人看到并传扬出去,会坏名声,影响说亲。

月初,那永宁埠口批验所的刘提领刚向大老爷透露了想要纳妾的意思,大老爷可是心动了。提领官职虽然只有正七品,却掌管批验茶引的大权,若能结上这门亲,对燕家的生意有直接帮助。

老管家对燕大老爷本人的忠心那是没的说。

老管家亲爹的亲爹就在这府里做管家,每一代各忠于一代家主,传到他这里,由于他没有儿子,便连着服侍了两代主子。

他这一生最大的悲哀就是没儿子,每当想起这祖传的管家差事要断在自己手里,积累的家资都便宜了女婿们那几个外姓人,就愁苦哀叹,解不开的心理死结。

前些年,他守着长大的大老爷连得三个姑娘还没生出儿子时,他真切地急坏了。后来终于由姨娘生了俩儿子,燕家后继有人,他才不替大老爷惶惶。

因此上,他从本心就没觉得大老爷对待燕纾的娘亲及女儿们有什么不好的,对于她们在这府里的遭遇没有任何同情心。

平日里,他一直随侍燕大老爷在外面营生,府里的事务反倒不如燕二爷那边的管家庆余更知情。三小姐落水前后的情况,皆旁听自陈姨娘对大老爷的报告。

大老爷出门前特意把他留在府里看顾三小姐,他原本没想通,如此看来,可是要替大老爷给看住了。

毕竟是条老姜,老管家不会在燕纾面前多嘴,他防的是今后。

燕纾还不知道自己被爹的老仆给锁定了,只觉得老管家的眼神怪怪的,和早上见时不太一样。也没多想,带着绿云和红玉回慕诗轩了。

今天,有拓云公子鞍前马后地劳顿,燕纾没怎么累。红玉也因为拓云公子的缘故,格外有精神头儿,手脚麻利做好饭,三人就着素炒白菜,吃白米饭,喝蛋花汤,说说笑笑地,别提多开心。

晚间,绿云和红玉围炉挑灯做针线。燕纾喝完今天新开的药汤,又摆弄了一会儿新瓷茶具,还想干点啥,唯恐灯烛太暗伤眼睛,干脆以睡觉为名,放下床帐子进空间了。

白天在临江阁用神识进来粗略翻阅的娘亲那些手稿,吸引着她,太多的内容需要细看。

随手抄起一本,看了会儿,字里行间三五不时地提到何叶田,例如“叶田舞弄出新,菜式奇绝,送帖约吾前往尝鲜,惜乎孕吐不止,难以继步”,又如“老爷自魁安还,予以雨前新茶半斤,极好,差人悉数送至叶田处,甚合其心”、“吾自生产以来,积患积弱,病体苟安于内室,三月未见叶田”……

看得出,娘亲和何姨的关系相处,有来有往,亲近融洽且持久。同时,燕纾也发现了一个问题,那就是,娘亲除了与何叶田交好,竟然再无其他入得了她笔记之中的闺蜜或主妇朋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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