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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打入夏以来,公孙无忌只觉得整个影竹斋,外加养孔雀那片紧靠着的竹林,弥漫着一股淡淡之中却又透着醇厚浓郁的、沁人心脾的、勾得他全身三万六十个毛孔无一不发痒痒的酒香。

他甚至不顾形象,猎犬般匍匐地上四处搜索闻了许久,结果一无所获。

百思不得其解的公孙无忌,心痒难熬,连梦里边,也是无处不在的酒香,可闻而不可得,这就很煎熬了。

今年秋老虎厉害得很,如今中秋已过,天依旧热得很。忧伤的公孙无忌,全身上下,只着一条仅能遮羞的破裤子。在影竹斋旁边那片竹林中,毫无形象躺在一把竹榻上,摇着蒲扇,垂直望着天空,明媚忧伤着,感受着竹林若隐若现的酒香,垂涎三尺。

公孙无忌无限忧伤思考着哲理问题,他究竟是哪里得罪夫人了?以至于他家夫人要如此折磨他?他应该用何种方式,重获他家夫人的欢心呢?

公孙无忌挺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长得丑,锦潼对丑的人一般比较严格,这可如何是好?身体发肤相貌受之父母,他也很绝望啊!

难不成,让他昧着良心,把上京七子之首,又是上京“妖魔神仙人”中的“临仙公子”岑逸霄,想方设法掩人耳目送给锦潼当面首?这么一想,倒是可行之道哦!

正思考人生,十几个奴仆扛着一个长条形的碳炉,仿佛看不到公孙无忌的存在,在竹林亭子里忙忙碌碌。摆好炭炉,点着艾草先将亭子附近仔细熏了几遍,又搬了几大缸冰块围于四周,本来清风徐徐的竹林,愈发凉爽。

接下来几个丫鬟拿了十几个食盒,阵阵食物芳香传来,公孙无忌情不自禁吞口水。

武安拐着腿来到公孙无忌面前,做了个揖道:“公孙先生,待会七爷和夫人过来陪您用膳。”

公孙大爷从容淡定微阖下巴,表示他知道了。

武安知道公孙无忌素来高傲冷漠,也不多说什么,又拱手作礼,便回去了。

高傲冷漠的公孙无忌,摇着蒲扇,大摇大摆回影竹斋。乖乖将自己一身臭汗洗刷干净后,换了一套斯文长衫,将披散的头发束了个整整齐齐的发髻,还把乱糟糟的胡子也整理一番,又生怕自己口中有什么不好味道熏到锦潼,翻出几片茶叶含在嘴里,然后恭恭敬敬在亭子里边等候郑祺琰夫妇。

到了亭子,却见锦潼手下那十个护卫,在张赫的带领下,在竹林里边大砍大劈,亭子边足足堆了几十根竹子,公孙无忌气急败坏撸起袖子,打算前往阻止。却看锦潼好整以暇待旁边欣赏,公孙无忌识相地怂了。一定是这竹子碍着夫人的眼,该劈,就该全部劈掉。

张赫带着十几个小厮,将砍下的竹子竖立着,一节一节小心锯开,一根竹子,约有三节是灌满酒的,整个竹林酒味越发浓郁。

公孙无忌在旁边口水哗哗直流,就差没动手抢了,瞄了一眼锦潼,到底没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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