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斜阳远比东升旭日移动的更快,方才还只是在天空微微倾斜,此时却已只有半边还挂在天边。

外边又起风了,无数的云随风而走,将斜阳最后的余晖遮掩起来,变得混沌变得朦胧。

“朕,记得你们的好!”朱允熥看着窗外,缓缓开口,“自朕登基以来,权利地位朕哪样没给你们。朕想着你们是朕的血亲,是自家人,是朕天底下最信任的人。”

“可是呢”说到此处朱允熥冷哼一声,“朕的这份信任现在变成了你们徇私枉法的根本,别跟朕狡辩,开条子给大同总兵这等大事,别说你们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。”

“朕就想不明白了,你们缺钱吗?”

“皇上,臣等万死难辞其咎,但臣等对皇上的忠心天日可表啊皇上!”常升兄弟二人不住叩首。

怀远侯常森道,“皇上,请听臣一言。不是臣要解释,这事二哥真是不知道,当初那小畜生写信给臣,说是应了同僚的请托。臣想着他在军中当差,若是没有好人缘寸步难行,所以才猪油蒙了心,写信给大同总兵”

“够了!”朱允熥厉声打断,“好人缘?你们是朕的母族,你以为大同的总兵是看在你常家的面子上?”

他忽然感觉阵阵心里憔悴,常家兄弟还是没知道错在哪里。

这天下谁都可以糊弄他,可他最信任的人不能,他的血亲不能。他不想当个老好人糊涂皇帝,这家国天下也不许他当个老好人糊涂皇帝。

“传旨!”朱允熥朝外边开口。

稍候片刻,今日在乾清宫当值的翰林侍读齐麟,快速从外边进来。

“拟旨!”朱允熥开口道,”着,大同镇总兵即刻锁拿进京,由副将署理军务。”

“遵旨!”齐麟应了一声,转身出去准备。

“等等!”朱允熥开口叫住了他。

“再拟一道旨意,昆明参将常远,也即刻锁拿回京,不得延误!”

“遵旨!”

忽然,跪着的李景隆大声开口,“皇上且慢!”

朱允熥的目光看过去,李景隆叩首道,“皇上,云南马上就要打仗了,常参将在五军都督府拟定的出征将校之中,现在突然锁拿回京,外人不明所以,军中势必流言蜚语”

“一个只知道用家里势力换取自己利益的人,配打仗吗?能打胜仗吗?”朱允熥怒道,“哼,当初把他放到云南军中,是想着他历练几年,争气成人。可是现在呢,军功没见半点,反而身居高位谋取私利,他现在还没成气候呢。若是再过些年,朕给了爵位给了官职,他还不得上天?”

李景隆顿时不敢再言,低下头去。

“皇上”常升还要说话,被朱允熥一个眼神瞪了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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