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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昏沉沉睡了一夜,桓辞在接二连三的噩梦中惊醒。

天已经完全亮了,屋内也早已没有了昨夜那股明显的血腥气。她身子虚的厉害,昨夜难挨的疼痛似乎还没完全消失。

一个小丫鬟举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进来,上前慢慢将她扶了起来。

“大夫呢?”桓辞有气无力地捉住她的手。

“婢子这就派人去请。”

“不必,你先去找我的衣服来,去备马车,我要回代州。”

“姑娘,这可使不得。”小丫鬟惊慌失措,想要阻止她又不敢上前。

桓辞翻身想要下床,却很快察觉到了异常。小丫鬟趁此机会上前扶住她:“姑娘,大夫不让你下地。”

“扫叶呢?他现在在哪儿?”桓辞拽着她的袖子问道。

话音刚落,内室的帘子便被人掀开,只见大夫站在帘外,而扫叶就跟在他身后。

“你现在不能下地走动。”大夫淡淡扫了她一眼,语气并不温柔。

扫叶尴尬地挠了挠头,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走进里屋。桓辞扫了他一眼,只觉得他今日颓废得很,胡茬也异常明显,并不像从前那般精神。

“桓姑娘,你要多保养身子。”

半晌后男人终于开了口。

桓辞抬眼看向他:“我父亲的尸首呢?他们可曾带回来了。”

男人支支吾吾,许久都没有说话。

“扫叶,求你送我回代州,我想去看看他。”桓辞眼泪倏然落下,伤心欲绝地看着男子。

扫叶注视着她,轻声道:“桓姑娘,桑州被邕国人攻占了,定远王他――”

“你的意思我知道了。”桓辞打断了他的话。她拿帕子擦了擦眼泪,转而问道。“京城什么情况?”

“陛下已经没事了,听说是一个后妃下的毒,如今那后妃已被关押。”扫叶不复吞吞吐吐,语速也快了许多。

“我父亲的事如今朝廷可知道了?”

“想必就是这两日了。还有一事,昨夜我已经遣人去给三爷送信,告诉他姑娘的情况。”

“也好,也该让他知道。”桓辞呢喃道。

大夫回头冷睨扫叶一眼:“别说话了,让老夫好好把个脉。”

扫叶连忙噤了声,紧张地看着大夫。

许久后,老大夫挑了挑眉,沉声道:“把药吃了,好好保养,切不可劳神劳力。”

扫叶松了口气,忙上去感谢大夫,毕恭毕敬送他出去。

待他再进来时,桓辞已经面朝里躺下。矮柜上乘药的碗已经空了,扫叶无奈地摇着头,与旁边站着的丫鬟对视一眼后便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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