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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月后。

蒲州城外的官道上,一队人马浩浩汤汤前行着。

桓辞坐在晃荡的马车内,眺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田野。

数日之前,云州收复的捷报传入京城,宗政渊难得展露了一次笑容。与胡人谈判的官员已经出发去边境了,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总算暂时落下了帷幕。

宗政渊大喜,赏赐了父亲一堆金银财宝,又给其他参与战事的人论功行赏。原本他还想亲自巡游这一带,可在大臣们的极力劝阻之下,他没能实现这个打算,反倒让宗政彻捡了这件差事。

父亲刚打了胜仗,在百姓中声望正高。太后想着桓辞每日在京中也是闲着,且她又不知道桓辞发誓永不离京的话,下令让她跟着宗政彻出来游玩一段时日,顺便回去看看父亲。

宗政渊并没有制止此事,只是将她召进宫说了些好话,还赏了她些银子,充作游玩之费。

因为这场战事,父亲的积蓄已折了很多进去,而宗政渊这边倒是出手阔绰。他这点无意义的讨好,反倒惹得桓辞更厌恶他了。

然而此时,这些烦闷都已被桓辞抛之脑后。她和宗政彻已经离京十日,如今才慢腾腾来到了蒲州城。

蒲州城是蒲州的治所,都督府便建在此城中。宗政彻是蒲州都督,他来此地必然暂住在都督府中。

想到现任的蒲州长史是那人,桓辞便觉得心慌意乱。昨夜整理细软前,她又见到了那只被他送回来的耳饰。原本以为两人也许以后便是天南海北了,谁料这么快就要再次见面。

“郡主,太子爷说即刻就到,请您收拾好随身之物。”传信的小厮忽然在帘外扯着嗓子喊道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桓辞轻声回道。

她深吸了两口气,原本紧绷着的神情也换成了笑脸。

很快,队伍停在了原地,桓辞在阿瑶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。

一箭之地外,正是那个她害怕见到,可又想要见到的男子。他已脱去了厚重的冬装,穿上了干练的衣袍,一袭月白色的衣衫在人群中竟也格外显眼。

男子似乎也看到了她,有意无意地扫视着这边。

他们一行人往宗政彻站的地方去了,桓辞便带着阿瑶迎了上去。

众人正在恭迎太子,一见着桓辞又齐刷刷转头看向她。

宗政彻轻笑一声:“这便是定远王的女儿定安郡主,诸位今日也算是见过了。”

打头的几人听了这话,竟将目光移向伏慎,更有甚者视线在二人身上游移。

桓辞本就虚假的笑容显得更僵了些。

真没想到连这里的人都听说了传言,看来他们对伏慎到此地的原因也不是全然不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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